张大千是二十世纪中国画坛最具传奇色彩的国画大师,他早期专心研习古人书画,特别在山水画方面卓有成就。后来结合重彩、水墨融为一体,尤其是泼墨与泼彩,开创了新的艺术风格。在张大千先生的人生经历中,曾有当了三个多月的和尚的经历,“大千”本是他的法号,但是这个名字却一直沿用下来。由于不烧戒,也一直被后来人称之为野和尚,后来在家人的逼迫下还俗。但是这其中有个鲜为人知的内幕,那就是他是被朋友“出卖”,才最终让家人找到了他。
谢舜华是张大千铭刻在心底深处的女人,也正因为她才去做和尚的。张大千19岁与仲兄张泽留学日本京都,学习绘画与染织,1919年返上海,但是回来没多久就要出家。原因其未婚妻表姐谢舜华因因患绝症离去,曾重重的打击了张大千,尤其是在祭吊之后,出家之意已决。谢舜华和张大千可谓是青梅竹马、两小无猜,不但长得很漂亮而且温柔贤惠,尤其是在订婚后对张大千更是体贴入微。上天有时就是这么不公平,一段纯洁的爱情结束了,一个真爱的伴侣离他而去,张大千带着红尘中的绝望,决定今生不娶,走入了松江的禅定寺。
重情重义的张大千入寺心很诚,遵循佛经里的规定,日中一食,树下一宿,主持逸琳给他取法名“大千”。当时佛门中声望最高的,是宁波观宗寺的谛闲老法师,张大千思量之后,告别逸琳法师,一路奔走募化来到了宁波。谛闲法师欣赏其才华且颇具佛缘,便留他下来谈经论道。转眼几天过去了,谛闲法师希望他诚心向佛,就要求他早日完成受戒。但临到要烧戒时,张大千又犹豫不决了。他与老法师辩论说,“佛教原没有烧戒这个规矩,由印度传入中国初期,也不兴烧戒。烧戒是梁武帝创造出来的花样,梁武帝信奉佛教后,大赦天下死囚。赦了这些囚犯,又怕他们再犯罪,才想出烧戒疤这一套来,以戒代囚。”他对烧戒疤这个仪式很不以为然,反复辩说:“我信佛,又不是囚犯,何必要烧戒,不烧戒,也不违释迦的道理啊。”谛闲老法师说:“你既是在中国,就应遵奉中国佛门的规矩。打个比方说:“信徒如野马,烧戒如笼头,上了笼头的野马,才能驯成良驹。”张大千回答他说:“有不需笼头的良驹,难道你老人家就不要么?”老法师笑而不答。辩论了一夜无结果,由于第二天就要举行剃度大典。张大千实在想不通,逃出了观宗寺,投奔到杭州西湖灵隐寺去。
在那里寄住了两个月,这期间张大千想到:和尚做不得,尤其是没有钱的穷和尚更做不得,况且不烧戒,永远被看成野和尚。他开始给朋友写信述说苦闷,与外界沟通了,朋友回信建议他住到上海附近的庙里来,这样可以经常与朋友接触谈书论画,可免寂寞烦闷,并说已代他接洽好两处寺庙,约好日子陪他去庙里。张大千按约在上海北站下车,突然被他的二哥抓住胳膊,大喝一声:“总算把你捉住了!看你还能朝哪里逃!”原来张大千是被朋友“出卖”了,不但没有来接他,还早都通知张大千的二哥张善子从四川赶来,把张大千抓回尘世。当天就动身,把他“押”回四川,而且回家后就在母命兄令之下让他结了婚,娶妻曾庆蓉,22岁的张大千走进了婚姻的殿堂,告别了一百多天做野和尚的日子。
笔者认为张大千做和尚的经历,其实是张大千先生对那段至真、至纯的感情告白,也是涉及到他个人情感的,最刻骨的心路历程的演绎。初恋是美好的,也总是令人怀念的,沉浸在爱河里的男男女女爱的死去活来,张大千也不例外。当他接到谢舜华去世的消息,与异于晴天霹雳,回国祭吊,睹物思情,毅然出家,我想大千先生此时的心情,是不相信自己还会有什么爱情了,真爱流逝,恋人不在,留下的也只有记忆。而这种记忆,需要无数次的哭泣,无数次的伤痛铸就而成,我想我即使用千言万语,也无法尽释张大千先生的情怀!选择做和尚也就是选择了无望的守候,无边的思念......。
张大千一生中有过四位夫人。第一位曾庆蓉是名门闺秀,旧式的家庭妇女;第二位是黄凝素,後与大千分离;第三位是杨宛君;第四位是最後的徐雯波。其中被传为生死恋的要算杨宛君,这其中的恩恩怨怨,我就不去细说了。但我认为谢舜华一直是大千先生心底最真的思念!最纯的爱恋!
我想男人要是经历过一次刻骨铭心的爱情之后,便视天下女人如无物了。大千先生一生中当过土匪军师,做过野和尚,经历过战争炮火的洗礼,自费赴敦煌耗时三年,大量临摹了石窟壁画,使敦煌艺术宝库从此为国人和世界广为瞩目。我们看到的大千先生,对绘画艺术的追求是全身心投入,这无不与感情的割舍有关系,才能够做到物我两忘游历名山大川,绘画上因此具有了神似而非形似的特色。这也铸就了永远的张大千,被誉为“画中李白”、“今日中国之画仙”,二十世纪中国画坛最具传奇色彩的国画大师。徐悲鸿曾盛赞张大千为“五百年来第一人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