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德恒:“第三次浪潮”,丝绸之路上的唯一一次由西向东的挺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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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继匈奴通过丝绸之路西迁后,东汉末年,中国北部地区气候持续降温,粮食减收,牧草退化,大量少数民族涌入内地,中国进入“五胡十六国”时代。拓跋鲜卑西迁到今华北一带,建立北魏王朝,经过和群雄的角逐,终于统一了北部中国,三次迁都后定都洛阳。在此基础上,经过几次内部和外部的变动,最后由鲜卑的女婿隋文帝杨坚统一了中国南北。

王德恒:“第三次浪潮”,丝绸之路上的唯一一次由西向东的挺进

  和拓跋鲜卑几乎共始终的还有一个草原帝国,称为“柔然”。柔然帝国最盛的时候能够聚齐60万披甲之士,对北魏造成极大威胁。现今内蒙、甘肃和宁夏一带的“魏长城”就是为了防御柔然而修建的。柔然在很长时间控制着草原丝路,通过和北燕、北魏、东魏、嚈哒等政权的和亲交往,将丝绸之路从东至西连接起来,也保持了几十年东北亚丝路的畅通,这正是东北亚地区出土欧洲和阿拉伯文物的原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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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但由于柔然和中原之间相隔着北魏,汉人接触极少,关于这个草原帝国只能描述出个大致的轮廓。而且,迄今为止,贯通中外考古的实际还没有一件文物证明是属于柔然的。看来,流动游牧是柔然帝国的主要生活形态。

  柔然虽然没有对中国内地造成威胁,但是,由柔然孕育出来的一个强悍的民族——突厥,却在很长时间里成为北方中国的霸主,即便在盛唐之世也是唐朝的边患。对于草原丝路东段——东北亚丝路来说,很长时间也是由突厥主宰的。

  突厥一直是中外史学界关注的民族。

  突厥的族源有很多种说法,其中关于“狼母孕子”的传说接受面比较广。

  《周书列传.突厥》云:“突厥者,盖匈奴之别种,姓阿史那氏,别为部落。后为邻国所破,尽灭其族。有一儿,年且十岁,兵人见其小,不忍杀之,乃刖其足,弃草泽中。有牝狼以肉饲之。及长,与狼合,遂有孕焉。彼王闻此儿尚在,重遣杀之。使者见狼在侧,并欲杀狼。狼遂逃于高昌国之西北山。山有洞穴,穴内有平壤茂草,周回数百里,四面俱山。狼匿其中,遂生十男。十男长大,外托妻孕,其后各有一姓,阿史那即一也。子孙蕃育,渐至数百家。经数世,相与出穴,臣于茹茹。居金山之阳,为茹茹铁工。金山形似兜鍪,其俗谓兜鍪为“突厥”,遂因以为号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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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也就是说,突厥阿史那部被别国灭族,只有一个十岁的小儿幸存下来,而且还被砍下了双脚。一只母狼收留了他,将他哺育长大,并和他相配。敌国得知,重新又派人将他杀害,并打算把与他相配的母狼一并杀死,身怀有孕的母狼逃往高昌国之北山,生下十男,子孙繁育,逐渐兴盛。正是由于这样的缘由,突厥族对狼顶礼膜拜。《通典》卷一九七《突厥上》曰:“侍卫之士,谓之附离,夏言亦狼也。”《隋书》与《北史》记阿史那氏为君长,皆有“牙门建狼头纛,示不忘其本”之言。狼无疑是突厥族神圣的图腾物,因而突厥诸部落中,对狼至为崇拜,每于旗纛上图以金狼头。突厥降服唐朝后,唐太宗赐给他们的圣物,必有“狼头纛”。

  根据考证,母狼孕育“突厥十子”的山峰就是新疆境内的博格达峰,早期的活动的区域就是在金山(阿尔泰山)南部。后来,他们被统治草原北部的柔然收服,成为柔然的“锻奴”,就是专门为柔然打造铁器的部落奴隶。而这个后起的民族就是从柔然那里学会了国家管理,排兵布阵,马上功夫。据记载,他们是最早使用双面铁马蹬的民族,他们后来的战斗力,可能就是源自这对马镫的小小改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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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就在这时,原来受柔然控制的高昌西迁,柔然势力大衰,突厥逐渐摆脱了柔然的控制了,开始独立与西域城邦交易。此时北魏已经分裂为东魏和西魏,突厥距离西魏较近,便派使者到西魏边塞购买缯絮,表示通好。

  大统十一年(545年),西魏丞相宇文泰派人出使突厥,突厥热烈欢迎中原使者,互相庆贺后说:“今大国使至,我国将兴也。”

  不久,不甘于受柔然统治的鉄勒出兵五万多准备偷袭柔然可汗庭,被突厥首领土门首先发现,将鉄勒打败,由此力量更加壮大,土门据此向柔然可汗阿那瓌请求娶公主为妻,阿那瓌大怒,骂道:“你不过是我一个打铁的奴隶,竟敢提出这种要求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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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这激怒了土门,他毅然脱离了柔然,并向西魏求婚取得成功,从此开始进攻柔然。他先收服了大部鉄勒,增加骑兵力量,联合了西魏,终于取得对柔然的胜利,逼死了阿那瓌。而且将投降西魏的柔然3000余人也都杀掉,柔然从此灭绝。一部分西向进入欧洲,这就是见于欧洲历史上的阿瓦尔人,另一部分东向逃跑,融入了契丹人之中。而突厥也跟踪进入东北亚,越过辽河,到达了大兴安岭和东部沿海,占领了大半东北。突厥人是长于做生意的,他们从丝路西路来,进入东路,将丝路贸易也带了过来。实际上在河北、辽宁、内蒙一带出土的带有罗马风格的金币、玻璃器,很大一部分就是他们交易过去的。(王德恒)

  原文载自《知识就是力量》2011年第3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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